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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斗蠢不在智商,而是蠢在迷信


網路上常見有人替蜀漢後主「扶不起的阿斗」翻案,我也相信他並不是笨蛋:確實,他是三國時代在位時間最長的君主,諸葛亮只輔佐他十一年,他自己接著主持朝政,又撐了三十多年,治國上必有過人之處;他投降後說的「此間樂不思蜀」,比起後人所認為的「扶不起」,反倒更像韜光養晦之舉。但那些翻案文章中說,他是為了保護蜀地人民身家安全才投降,我是覺得過譽了。事實上也有翻案文章承認,他在魏軍孤軍深入,戰事尚有一線希望之際,聽譙周之言,決定投降的作為,「實在讓人不可思議。」

「魏滅蜀之戰」打響,劉禪的作為大概是這樣的:大將軍姜維上書給阿斗,說魏軍要打過來了,阿斗跟黃皓說,黃皓求問巫師,得到魏軍不會入境的指示,於是黃皓如此轉告阿斗,阿斗便壓下姜維的戰報,還不讓朝中諸臣知道有這樣的消息傳來,自己關起門來,與黃皓飲酒作樂。

我們持平來說,能壓下前線消息不讓朝中一班人等知道,這絕對不是一個我們因「此間樂不思蜀」一席話而認為他是「無能」「愚魯」的君主所能幹得出來的:我們的阿斗恰恰聰明如神,一手遮天。黃皓也不過是一個小太監,他也沒為黃皓的讒言殺過誰,最多就是疏遠不見面,一如阿斗駁斥姜維對黃皓的彈劾,說黃皓只是一個供他吆喝的傢伙,哪能混淆他的視聽?

簡直是他自己要亡國的。

等到魏軍逼近成都,阿斗才急了,派諸葛亮的兒子諸葛瞻去迎敵。然後諸葛瞻死了。阿斗更急了,朝中各種意見,有主張出奔吳國的,有主張離開成都繼續抗敵的,《三國演義》裡那個看星象知天命的譙周則主張投降。阿斗原本不要投降,還想離開成都,繼續抗敵,譙周苦諫,最後阿斗接納譙周的意見,開城投降,還寫了降書,被後人稱為《蜀漢後主降魏書》。

窩囊。但是蠢嗎?好像又不蠢。至少阿斗比崇禎皇帝幸運也更果斷:阿斗是那時還能出奔,但他在還有其他選擇的時候,選擇投降。崇禎則是很想逃離北京,但又不想逃,怕壞了歷史定位,結果拖到逃不了了又不投降,只好殺妻殺女再自殺。

我們且看看《蜀漢後主降魏書》:「每惟黃初中,文皇帝命虎牙將軍鮮於輔宣溫密之詔,申三好之恩,開示門戶,大義炳然,而否德闇弱,竊貪遣緒,俯仰累紀,未率大教。天威既震,人鬼歸能之數,怖駭王師,神武所次,敢不革面,順以從命!」雖說降書都是場面話,但或許阿斗真的早在諸葛亮還活著的時候,如他在降書中聲稱:魏文帝曹丕於魏國黃初年間,派鮮於輔勸降時,他就已經認為天命在魏,蜀漢只是垂死掙扎了。

他聽信巫師說魏國不會攻過來,顯示他如此迷信天命,或者,他以「天命」來麻痹自己:巫師說魏國不會攻來,就不會攻來,因為這是「天命」。投降魏國是正確的,因為「天命」已經在魏,所以必須投降。

他迷信讖緯巫術,信靠所謂「天命」,即使諸葛亮曾誇他「天資仁敏」,國家也是無救,再多的聰明才智,最後也只能在司馬昭觀察試探他的時候,裝成一個沒有心肝腦袋的昏主,用以自保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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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稿報紙兩次,均遭退稿,發表於此。

 

「你到底是誰?」巨狼芬利斯咆哮著問道。
「你知道我是約書亞,」一直以來化身為小孩的救主逐漸消失在光中,他的聲音仍在空氣中迴盪,「不管我是誰,我是你和伊利諾的朋友,這點永不改變。」
——賓根的約翰,耶穌與伊利諾人之祖芬利斯的對話,《伊利諾村的起源故事》,主後十二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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