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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紅峽青燦 于 2019-9-25 00:05 编辑
「小蛙,普通的狼能打得過雄獅嗎?」小猛一邊煮湯,一邊問。
小蛙豎起右耳,咧著嘴笑:「不行,你怎麼會有如此愚蠢的想法?」
「那你打得過嗎?」小猛又問,卻遲遲得不到回應,轉頭一看,小蛙早就不在原本的位置了,不知道是甚麼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黑漆漆的狼在黑漆漆的夜裡看也看不分明。

「……唉!算了,知道了又能怎樣呢?」小猛苦笑,舀起湯試了一口,味道很好,可以放肉了。

※                 ※           ※

「……那頭雄獅非常大,我不騙你們,他的腦門就跟那個銅鍋一樣大,看到沒有?桌子邊那個!就真的有這麼大,腿竿子好嚇人,有多粗?跟獵會門口的木樑一樣粗,我沒在騙你們,你們完全可以去問獅子種,如果你們有認識獅子種的話,獅子真的能長到那麼大喔,我現在說的時候自己都還會發抖呢!」

在獵會的沙發椅上,一頭灰褐色,臉頰上有兩道細長傷疤的公狼,正比手畫腳地說著,他周圍坐了一圈狼,各個露出吃驚的表情,有頭雌狼起身走到門前的木樑柱邊去看了看,另外兩頭狼看著她,她搖搖頭,聳了一下耳朵,回到位子上:「太誇張了,我真的沒看過那麼粗腿的獅子,我也算見多識廣了,獅子也常常打照面,真的沒看過。」幾頭狼笑起來,發出有點類似喘息聲的短吠,說話的灰褐公狼擺了擺左前爪:「沒什麼好那麼吃驚的啦,你們知道,我們狼和獅子的體格差距可是天生的,而且不可能有長得跟獅子一樣大的狼。

「殺那頭獅子,可真是費了我九牛二虎的力氣,我這輩子沒有這樣戰鬥過,以後也不會有了,」灰褐公狼搖著頭,露出有點痛苦的表情,群狼安靜了下來,他用本來就已經伸出去的前爪搔搔臉頰:「說到哪裡了?」此時遠處有一頭狼站起來,加入這個群體,這頭狼顏色特殊,黃色身軀上有明顯的黑色紋路,彷彿一頭披著虎皮的狼,其他狼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給他讓了一個位置。

灰褐公狼左前爪一揮,空間中冒出一陣濃煙,憑空變出了一罐可樂,他咬掉瓶蓋,爽快地喝了幾口:「那個大獅子,鬃毛還是分兩個顏色的呢!金色部份的鬃毛會豎起來,好像頸部有一圈陽光,黑色的部分比較長,延伸到肚子和腋下,渾身金光閃閃,威武雄壯超級好看!但我真不知道牠哪裡有毛病,凶神惡煞濫殺無辜,在馬賽大草原上面那一區,人家都叫牠金王,專門襲擊人類的牲畜,我的神要我殺牠,我其實也沒辦法,誰叫我是神使,只能老老實實的按著神的吩咐做呢?」
圍著他的群狼鬨起來了:「這太過分了!讓狼殺獅子,是不把狼命當命吧?」「就是說!沒聽過那麼蠻不講理的領導神!」「你真是辛苦,有個任性的神呢!」「我和你也是同病相憐,我家的神可難伺候了呢,噯。」「……」

灰褐狼苦笑,露出莫可奈何的神情:「嘛,其實要殺那頭獅子,我也是百般不樂意,如此高貴又美麗的生物,作為獵人,都是會對獵物抱持著最高敬意的啊,那主宰著草原、踐踏死亡的身影,啊,如果我是個獅子種,我一定會以這美麗的外貌而自豪的嘛!」說著群狼又發出一陣唏噓,灰狼唉聲嘆氣的絮絮叨叨說著雄獅威武的種種形容。

有著虎紋的狼擠在其他幾頭狼中間,他聞到某頭狼經久沒有洗澡,酸腐的犬科臭瀰散在鼻尖,似乎其他幾個同伴也不愛乾淨,他忍不住舉起前肢舔舐自己的毛髮,卻惹來了一頓白眼:「你這小子怎麼回事?姿勢像貓一樣,難道是故作優雅嗎?說起來這皮毛染得真好看啊。」虎紋狼不說話,默默地退開了,他坐到後一排去,繼續聽灰褐狼的神奇冒險。

灰褐狼說起殺獅子的過程,先是把村民的牲畜都趕到某處低窪的山坳裡,引誘獅子前往通向山坳唯一的低地路,不料獅子從山頂上出現,直接殺進牲畜群裡,揮舞著爪牙大肆屠殺,而守在低地路上的灰褐狼,沒能第一時間趕往現場,直到有一位渾身染血的村民掙扎著前往他身邊求救,他才出動了。此番內容又引起了圍觀狼群的驚呼,有狼質疑為何沒有及早行動?灰褐狼沉痛地說:

「那是因為……那些村民不相信我,」灰褐狼垂下雙耳:「他們知道了我的真身之後,一直認為我是怪物,即使我向他們表明神使的身分,他們依然不願意完全相信我的戰術和經驗,他們……他們本來想把我和獅子一起消滅掉,堵住低窪地的路並且放箭。而我,雖然知道,但我不能傷害他們,我的神明是一位正神,祂不會允許我傷害人類。

「那些村民欺騙了我,他們想瞞住我順便殺死,結果獅子出人意料的行動反而救了我的命,免於承受背叛的痛苦。啊啊……我們身為種,身為狼這種在許多文化裡都備受詬病的邪惡之獸,未來等著我們的只有辛苦,只有對身分的迷茫和來自人類的質疑吧,這也是宿命。」灰褐狼苦笑著,眼神迷離,有幾隻狼似乎也有共感經歷,垂下耳朵和尾部,都不說話了。虎紋狼在後排聽了,忍不住搖頭。

接著,故事更加驚悚起來,衝入牛羊群的獅子開始瘋狂的噬咬牲畜,灰褐狼趕到,卻擠不進因受驚恐而互相推擠無法逃離的牛羊群,最後他爬上了牛背,踩著牲畜們顫抖和聳動不停的背脊往前衝刺,直到獅子所在的混亂中心,中間他也被驚慌的公牛頂起好幾次,身上到處都是牛角的刺傷,但他依然奮力擠到了混亂的中心,金色獅子當時並未注意到灰褐狼的來臨,還緊咬著一頭雌牛的腹部不放,血和奶噴濺得到處都是,在地上留下油膩的淺紅色痕跡。

「我被公牛頂起,彈上了獅背,我一口咬住獅子的背脊不放,你們知道狼的咬合力吧,我那咬下去對獅子可是不小的傷害呢,但獅子這種動物,鋼筋鐵骨根本不怕,我小小的狼又能奈何他甚麼呢?牠似乎震怒了,發癲似的在地上亂滾,我足足被他當墊背的輾過去好幾次,疼死了我,最後無奈鬆口,頸椎都要被牠摔斷了!」灰褐狼喘口氣,鬍鬚顫抖:「但多虧了牠這一滾,那些礙事的牛羊和馬賽人全都散了,我倆終於可以好好打一場了,但我已是傷痕累累,那個獅子卻毫髮未損!我終於知道了獅子的可怖之處啊!

「金色獅王朝我撲過來,用那有這一個沙發座墊那麼大的腳掌把我按翻在地上,銳利的牙齒朝我襲來,那些牙齒都跟我的後腿脛骨差不多長,又白又尖,還散發著森森寒氣,牠用這樣的牙齒咬住我的前肢,在咬下去的當下我就知道這隻腳不保了!」灰褐狼把右前腳展處出來,在腳腕處有一圈傷痕,牠讓所有狼看清楚那個傷痕之後,嘆了口氣繼續說:「當時,我只能瘋也似的狂蹬獅子,獅子的胸腹部都有鬃毛保護,簡直就是刀槍不入,對了,你們聽過涅墨亞獅子吧?就是獅子座,我啊,終於在那時候知道了甚麼叫做刀槍不入的猛獸,太可怕了!」在坐的狼們不住觳觫起來。

虎紋狼有點不耐煩,這傢伙囉囉嗦嗦的就是沒說出怎麼殺死獅子,又聽了牠描述一通如何跟獅子扭打,甚麼用了領導神親授的武藝把右前腳掙脫了出來、把全身的力量都凝聚在腳上勉強站立等等,越後面越驚人,灰褐狼說自己操著身體往獅子身上撞,用盡力氣承受著全身骨頭碎裂的痛楚將獅子撞翻在地上,這時候,

「這時候,那些惡劣的馬賽人,想害我的那些可惡的傢伙,終於看出我就是在幫他們了,開始後悔起來,好幾個人都流出了淚水,他們圍著長老要他想辦法,而我又再一次被獅子打倒了,長老終於心軟,將手上的權杖擲給我,我接住了,那權杖在我手上變成了一把利劍!我又再一次撞倒獅子,這已經使我的肋骨和肩胛骨破碎了,然後我解除獸化,拿起那把劍,刺進獅子濃密的鬃毛裡,刺穿了牠的胸膛!劍尖從後頸穿出來了!」
「哇!」
「好驚人!」
「竟然是用劍殺死獅子!」
「太誇張了!」

虎紋狼咋舌,這得是多長的劍呢?如果灰褐狼所言屬實,獅子的頭有銅鍋那麼大腳有木樑那麼粗腳掌跟沙發椅墊一樣大,那麼,光是肩頸部的厚度就有一公尺了吧?加上鬃毛,這柄劍也太長了!他見過他那擅長使劍的朋友揮舞殺人無形的快劍,那柄劍身也才三尺三吋三分,卻是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凶器,而要刺殺死這頭獅子,只怕那友人的劍遠遠不夠長。

「請問……那個劍有多長呢?獅子這麼大的話。」他舉起前腳,像課堂上發問的小學生般問道,兩頭狼回頭看他,也互相交叉問起:「是呢?是雙手大劍吧?要刺穿頸部的話。」「我覺得單手劍不可能吧?」「非洲的武器不熟悉,不太清楚……喂,大大,那柄劍有多長?跟獸化的你比起來是長還是短?」
「這個嘛……」灰褐狼清清喉嚨:「我當時傷得很重,其實完全沒在意,而且打得正激烈,有東西稱手就好了,哪能在乎是甚麼呢?加上那頭獅子的筋肉非常結實,我還沒把劍抽出來,劍身就在獅子頸裡碎裂了……變回了權杖……也就是木屑。」
眾狼大叫起來,一時間望過去彷彿狼類的沮喪肢體動作博覽會:「好可惜!」
「是很可惜,」灰褐狼說:「但,更可惜的還在後面呢,那個美麗的獅子啊,

「那個美麗的獅子,原來不是真正的獅子,是一個少年!

「金髮,金棕眼,膚色金白,長得非常好看!簡直就是用黃金做的精靈,勻稱的身體和健碩的肌肉,但胸前一個大大的血窟窿,不斷汩汩冒出鮮血,我驚呆了!就看著他,少年在我的注視下,眼睛裡的金光漸漸熄滅了,然後閉上眼睛,再也沒有張開過,他死了。」灰褐狼沉痛地說著,眾狼說不出話,過一會兒才有一頭狼小聲問道:「為甚麼是個人?牠不是猛獸嗎?」灰褐狼久久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前肢掩著臉,深深地嘆氣,看上去非常的哀戚。

良久,才答道:「我也是在村落裡休養了很久之後,才打聽出來的事情經過。那個少年是馬賽族人,生來就跟人家不一樣的髮色和膚色,土著們認為他是歐洲人和當地女孩偷生的,分外瞧不起他,他的母親也死得早,雖然好看,卻一直都備受歧視,他也非常自卑。

「但有一天,村子遭遇了詛咒,牛羊一直死去,長老們請問了神,說是需要一個人把詛咒吸進體內當成祭品,再殺掉這個祭品就能解除,當然村民都不願意,金髮少年就自告奮勇的去擔任祭品,一方面也是活得不開心,想從被排擠的生活中解脫出來了吧,於是乎有了你們今天聽的經歷……而那個村落的神明太弱小了,沒有自己的神使,所以委託了我的神……去幫祂……」灰褐狼平靜的說完,以悲傷的語調告了結尾:「後來我再也不去非洲了,一去,就會想到那個可憐而又勇敢的少年。」

虎紋狼再也聽不下去了,他擠開眾狼質問灰褐狼:「那你為甚麼沒問清楚就去做了啊!難道那個少年真的沒救了嗎?如果你早知道是詛咒,你還可以找更多會魔法的人去幫他啊,至少你的領導神會吧?會吧!是很強的神明不是嗎?要拯救一個被詛咒附身的少年,很困難嗎?」
灰褐狼皺起鼻頭露出牙齒:「你以為我不想嗎?我是不知道啊!直到我殺死了他鑄成大錯,我才知道事情緣由,在我知道的時候,少年的屍體都早已燒成灰燼埋起來了啊!你以為我不想救他?我真的不得已的!」
「為甚麼執行任務的時候不問清楚?」
「……一切都已經太遲了。」灰褐狼別過臉去。

此時其他圍觀的狼吵雜起來:「這個狼種是哪來的?從來沒見過。」「好像沒什麼禮貌。」「是菜鳥吧,這種故事一聽就知道不得已,還去問,簡直不顧慮對方的心情。」「殺死無辜的少年已經很痛苦了,竟然還得被質問……」一時間此起彼落的批評聲讓虎紋狼尷尬又不自在,他縮回去角落,想躲開那些不友善的眼神。

但一頭有斑點的雌狼走向他,居高臨下的望著角落裡的虎紋狼:「喂,你叫甚麼名字?你是新來的嗎?第一天來這裡?不知道規矩?」
「我叫紅峽虎,」虎紋狼低聲下氣的回答:「我不是第一天來,我三個月前開始加入這裡,幾乎每兩天就會來看看……」
「那你難道不……等等?紅峽?」

「紅峽?」灰褐狼驚叫:「他說了紅峽?」
「他是說紅峽。」
「紅峽怎麼了?」
「好像很耳熟啊……紅峽這個名字……」

「啊!對啦!是紅峽青燦!不就是傳說中的狼種嗎?」一隻狼突然叫起來:「這傢伙是跟傳說中的狼種同一個狼群的?」
「那不就是那個嗎?打不過狼的老虎變成狼了的就是他吧?」
「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是傳說中的狼種的附屬品啊!」
「怪不得他對狼打獅子的故事有興趣,大家都知道老虎是比獅子強的啊!雖然是那位傳說中的狼種,但慘敗可真不是甚麼有趣的事蹟啊!」
小猛氣得背毛倒豎,自己是小蛙手下敗將的事蹟早不是新聞了,這些人笑他其實也不意外,但他依舊不甘心,即使他知道這完全不是他自己的錯。

忽然,他發現自從小蛙的名字出現,灰褐狼就不知道哪裡去了。

※                 ※           ※

小猛氣急敗壞的跑回狼之谷訴苦,而傳說中的狼種正趴在火堆邊吸著正燉煮的湯裡洋蔥和薑的味道,露出滿足的神情,小猛一邊加肉進湯裡一邊抱怨,講得冗長,他完全不意外小蛙會一臉不耐煩地聽,小蛙這個人非常沒有耐性,特別是對於沒興趣的事情一點耐心都沒有,還常常對他說別說了這聽了煩。

但這回,小蛙的表情從不耐煩很快地變成了驚訝,接著是被逗樂的模樣,當講到用劍殺死獅子的時候她無法克制地大笑起來,小猛對她的反應很困惑但仍繼續述說,進行到金髮少年身中詛咒犧牲的時候,小蛙已經是笑得前俯後仰都不足以形容了,她直接在地上滾,幾根狼毛被火燒到,散發惡臭的蛋白質味道。

「……小蛙,別笑了,哪有那麼好笑?我還沒說他們怎麼對我呢。」小猛冷冷地說。
「嗚哈哈哈哈哈!這太好笑了,這是我這陣子聽到最好笑的笑話啦!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傳說中的狼種一點也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小猛嘆氣:「這有甚麼好笑的呢?我實在常常不懂你,那個少年多可憐,他其實就是村落的英雄啊,說起來我也忘了問那位殺死雄獅的狼叫甚麼名字,這件事對他的影響好像很大,或許他也算是那個馬賽人村落的英雄吧。」
小蛙止住了笑,從地上爬起來:「你真的想知道那個英雄的名字嗎?」
「嗯?你知道?」

小蛙把前腳伸出一指,指著自己的鼻尖,小猛愕然,小蛙看見他那彷彿被潑了石膏凝固後的表情,又完全不能克制的大笑起來,發出非常尖銳、刺耳的噪音。

※                 ※           ※

見小猛傻傻地望著自己,小蛙終於停下笑聲開始解釋:「你知道蘇嗎?獅子種。

「你知道在很多文化裡,獅子都被和太陽比在一起吧?我聽說獅子種都得是獅子座的,還不能是夜晚出生的,而蘇是在他們國家文化的太陽日太陽時刻出生的,不只有特殊的金髮金眼,還有王室血統,總之就是一個集太陽的各種特性於一身的男人,領導神嘛……不用我告訴你吧?太陽神。蘇這人不但出身特別,連身為種的部份都是得天獨厚,他是兩河獅種,古代生存於美索不達米亞平原的獅子,是所有獅子亞種中體型最大的,早就絕種了,加上古老而高貴的血統,你可以想像這人有多自視甚高了吧?加上他的神也是個傲慢的傢伙,一天到晚就拿自己的神使到處去炫耀,結果得罪了某位好幾十年都沒有種的神使出生的夜神,這夜神氣得對蘇的國家扔詛咒。

「蘇到底還是保護自己的人民的,他跑去跟詛咒對抗了,但夜晚的詛咒對他這種極陽之人傷害比甚麼都大,說起來就是他不應該,難道不知道這是專門對付自己的詛咒嗎?結果呢,詛咒是趕跑了,但附著到他身上去,讓他失去理智了『變得像暴烈的太陽兇猛照射一樣』他在自己理智完全被侵蝕掉之前,跑到荒野上去避免傷害自己的人民,結果還是被詛咒的狂暴拉扯著襲擊了牧羊人的村落。那時候他的神很後悔,跑來問恐龍神大人該怎麼辦,結果恐龍神大人就要我去把他身上的詛咒趕跑,嘛,算是我少有的幾次神使工作啦。

「然後我到了蘇肆虐的地方,牧羊人們已經把羊群都聚集起來在一個山坳下面,他們信誓旦旦的說蘇會從低地的乾燥路那裏過來,我就在那裏等,誰知道蘇從山上下來,當然是立刻趕回去救啦,後面的故事你都聽過了,只是既沒有被羊刺得渾身血,蘇也沒有咬到我,更沒有任何的羊死掉,雖然羊很緊張但只是羊而已,我蹦兩下就過去啦!當然也沒有甚麼誇張的長老啊馬賽人哭得唏哩嘩啦的故事,說白了那根本不是發生在非洲,是在敘利亞那一帶啦!完全就是鬼扯。」小蛙忍不住笑,小猛完全可以想像自己這位朋友駕馭著風一般的輕功掠過羊群的模樣,那簡直太日常了,日常到他完全不會因此心臟加快一拍,一點緊張的成分也沒有。

「那蘇最後怎麼了?你用劍殺死他?」
「當然沒有啊,」小蛙勾起嘴角:「我在跟他交戰的時候發現詛咒黏在他的鬃毛上正往胸腹部擴散過去,打算把他的毛剪掉,便把他撞倒,那一瞬間蘇恢復了理智乖乖躺著不動,我就從地上撿了根樹枝提起真氣貫通了之後把他被染黑的鬃毛剃掉了,一劍剃乾淨,順便把胸口被沾到的部分皮膚削了,一點點而已啦,完全沒有血流成河啊之類的,削掉之後他就解除了獸化躺在地上,雖然很虛弱但完全沒死,我給他上了點金沙藥,基本上一點事都沒有啦。」小蛙說著拾起身旁的細樹枝像是示範一樣通上真氣,朝小猛腳邊的備燒柴塊射過去,樹枝削過木頭,硬生生削下來一半,嚇得小猛縮了縮。

「不過,蘇畢竟是王室嘛,這種丟臉的經驗也不好到處宣傳,我們倆其實也都不太提這件事,今天要不是你問了,我也不會說的,聽說他不久前繼位為王了,想必知道有人把他的事情扭曲成這樣,會很不高興吧?但說起來知道真相的人不多,多半也是以訛傳訛吧。」
「當時你打他有沒有人在邊上看著呢?」
「一定有的吧,那片土地神可多了,有幾個地方小神看見了也不奇怪啊,神也是會聊八卦的。」

小猛嘆氣,看著小蛙慢悠悠地放下手,焰黃色的眸子眨了眨:「說不定是他自己說漏嘴的呢。」

※                 ※            ※

又是一個平靜的傍晚,灰褐色的狼像往常一樣告別了獵會的眾狼,踏上回家的路途,他當從轉移的魔法陣裡出來時,正逢上了自己歸途的落日。

落日餘暉照了他滿身,刺得他睜不開眼,他低下頭,忽然覺得自己的影子亮得有些過份,一抬起頭,在自己的身前,站著一隻巨大無比的金色獅子,那黃金色的鬃毛高高豎起,圍著頸部彷彿把太陽帶在頭上,獅子渾身發出金光,光芒比落日還亮,照得灰褐色狼幾乎張不開眼,他一隻前腳掩著臉,從指縫裡往前看去。

「我不知道你是哪來的雜碎,也不想知道,你可真是夠大膽的,竟然能把我的丟臉事瞎編成自己的事蹟啊,」金色獅子瞇起金色的眼睛說,灰褐色狼終於看清來者是誰,嚇得跌坐在地上,金獅子又靠前一步上去:「說小蛙很厲害那也罷了,但你?也不看看自己那窩囊的殘廢相,能打倒頭跟鐵鍋一樣大腳跟梁柱一樣粗的獅子嗎?不要緊,我還沒那麼大,你大可放心一試吧。」
「我不知道你甚麼事情……我想這是一個誤會……只是兩個聽起來很像的故事吧……我不認識你……」

「不要緊,誤會這種事啊,沒有當事人就沒有誤會了,要讓牙齒沾上你這卑賤的血液,受盡屈辱的可是我啊!」獅子咧嘴笑了起來,森森利牙散發出寒光。

太陽隱沒在山后不見了。

                                    《落陽》完   20190624 PM09:48
──謹以此篇贈給我的好朋友[quan]210[/quan]大熊星座,有些事情當事人在,還真是說不得的也修改不得的呢。

---------------------------------------------後記----------------------------------------------------
小蛙很厲害,描述她有多厲害的文章不必多這一篇,因此這篇不是在講小蛙有多厲害的,
她的厲害只是一個客觀事實的呈現,而最主要這篇文章應該是時事諷諭類的。

這篇我主要想表現三個人的差別:
小猛作為一個菜鳥不熟悉神操使種們的細節,也不曉得特種人類間的互動,
但他身邊有一個經驗老到的小蛙,所以他還是能夠知道真相,而最終其實他就是一個全知的旁觀者。
小蛙作為一個戰鬥力逆天又對特種人類世界相當了解的人,本身是故事的原型,關注的自然是更本源的問題,
即是蘇為何被詛咒附身的前因後果,對小蛙來說這些原因才是事件的跟本,也是只有她這種位階的人才會知道的事情,
至於如何打倒蘇對她來說根本不值一提,她根本不會去吹噓自己多厲害,對與他同階的蘇來說也僅僅是一個丟臉的事件。
而灰褐狼就是一個更加門外漢的人,卻硬是要假裝自己在圈內,既不瞭解蘇中咒的始末,也不知道這些事情事不值得說的,
對於起因毫不知情的他僅僅片段的知道與蘇戰鬥的過程,卻偏要把它誇大成自己的事蹟好讓自己在其他更菜的狼種中博得地位,
但他根本不明白這種戰鬥的過程對更上位的強者來說微不足道,也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招惹到多厲害的人,
雖然在小蛙被提到的時候緊張了一下,但因為小蛙不去獵會,所以他還是認為自己的牛皮吹不破,最終被蘇找上。

 


快把萌燦抱回家!
Don’t think, just do. For the heart is an organ of fire.

这个故事……这是一个吹牛大王翻车记啊,教导了我们不可随意吹牛(X)WWWWWWWWW
不知道灿到底是想要把灰狼表现成什么样子,就从这个故事本身来说,这灰狼感觉就像个普通的江湖骗子,而猎会的众狼就像普通的吃瓜群众
小蛙和苏对付灰狼的态度和方式也是很正经普通的,都是作为当事人识破或不满对方的吹嘘,而不是站在心理的角度去居高临下评判
所以有种活灵活现的、贴吧老哥讲故事、讲得太high变成造谣、被JC蜀黍请去喝茶的感觉WWWWWWW
比上一篇猎会文正常多了,反而让我觉得这样的集会没什么心理问题(X

相反,这次似乎小猛变成了猎会里最弱气最不成熟的那一个WWWWWWWWW
比如说以往小猛只是在小蛙面前比较纠结和弱势,在面对其他人例如希奥和火蝶还是相对坚定勇敢的,但是这里面他对猎会人的刁难却也不敢怒不敢言
比如说以往的故事里提到过的几乎所有狼种都切实遇到过歧视的问题,当灰狼和狼种们感慨生活艰难的时候,身为虎种长大的小猛在旁边嗤之以鼻,就有一种社会人讲工作很辛苦、学生党不屑地说我还有很多作业呢的感觉(?)
最明显的就是小猛质疑灰狼为什么不问清楚就跑去执行神的任务,别说神和人的地位本身就不对等,就连现实里很多私企老板布置奇怪任务下属也不敢多问的啊,没问清楚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奇怪的事,小猛却抓着这点追问,看起来就像他是因为走不出曾经因为没问清楚而被羽蛇神当枪使结果被小蛙反杀的心理阴影,所以基于心结在找茬、而不是基于理性分析WWWWWWWWW
欢迎来到Dragicland,【总版规】请记得要看哦,还有这个也是好东西→如何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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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灿到底是想要把灰狼表现成什么样子,就从这个故事本身来说,这灰狼感觉就像个普通的江湖骗子,而猎会的众狼就像普通的吃瓜群众

emmmmm......你知道,那事兒發生的時候,我們都是吃瓜群眾WWWWWWWW
而小蛙本人的做法嘛,心理角度的批評都是說給朋友聽的啊,實際上還真是沒做出甚麼來
這個你感覺獵會裡的人心理沒問題,畢竟X圈集會雖然主要性質是弱氣中二,
但也不是每一天都談弱氣中二的啊,偶爾聽聽其他人的故事的時候,聽眾未必會表現得很不正常嘛WWWW

是的你察覺到了,我覺得你感知文章內容的能力真的很強啊。
這裡的小猛確實很弱又缺乏知識,是他剛去獵會不久的事情,也沒有後來的開課啦啥啥啥的,
他是因为走不出曾经因为没问清楚而被羽蛇神当枪使结果被小蛙反杀的心理阴影

這確實是有的,但倒也沒有非常過激他只是認為對方感覺上是能解決問題的,
而且他這時也和神使與神間的互動不熟悉,所以有了些比較情緒化的作為,都是不成熟和缺乏經驗嘛WWWWWWWW


【发帖际遇】:成野市灰月·地沙邀请 紅峽青燦 参观会展中心,可是竟然要自己掏 20F卡币 买门票。

际遇事件仅作娱乐,正式设定请见【DL故事集】

快把萌燦抱回家!
Don’t think, just do. For the heart is an organ of fi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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