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嵐狼 于 2014-8-11 13:04 编辑
黑夜籠罩着整個月之森,月亮高掛在天上,監察着地上的一切。
一對紅眼凝視着眼下的無底深潭,眼神盡是迷茫,身上灰黑色的毛在風中飄揚。
明明他的名字是山風,但他卻和名字大相徑庭。儘管有力的翅膀挺在背上,他沒有能力去駕駛它。
飛翔,對他來說是遙不可及。
「怎麽了啦,今天好好的學不就會學懂嘛,加油,姐姐陪你。」一隻灰色的爪子搭在嵐狼的頭上亂翻着,嵐狼的紅眼立即變成沒神氣的死魚眼。
「我學了一個月都不會,其他隱狼都會飛了……」他沒自信的低下了頭,短小的耳朵垂下顯得格外可憐。
「你可以的,只是你不願去試而已。」筠狼稍有意味的說道。
「我有試呀!」
「有時候自己退縮或者是想要逃避自己都不知道呀。」筠狼用鼓勵的語氣説道,放下她那毛茸茸的爪子。
我有逃避嗎?這句話在嵐狼的腦海中閃過,他抓了抓頭毛,然後繼續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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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位!」教導飛行的隱狼示意下一隻狼起飛。
筠狼大步跑動,然後後腿用力一蹬!昨日弟弟坐的位置成為了她的跳躍點,身體一下子的飄浮在空中,然後跌了下去。
風嘯嘯而過,她毅然振開翅膀,並調整好翅膀的角度,同時挺起身子,風如父親的大手一樣捧着筠狼,並把她帶到藍天。
「很好。下一位!」在教官的指令下,嵐狼四肢顫抖著的望著姐姐的方向,同時渴望著那蔚藍的天空。
反正我就是學不懂的……
「到他了,那不懂飛的隱狼。」
「他不可能學會飛的,他跟本就領悟不到!」
「唉,還訓練牠幹嘛呢,浪費時間。」嘲諷聲在他身邊響起,一次又一次砸在他的心頭。
「開始!」教官的指令暫時幫他麻醉心中的疼痛,而他亦不顧一切的大步跑去,然後一躍而上,身子開始沉重的下跌。
同時,崖下由於太深而形成的黑線映入眼簾,恐懼從瞳孔潛入身體。
還是算吧……
接着,他合起眼睛,迎接死亡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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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筠狼大聲叫喚自己的親人,卻沒有一點回複。
她知道崖下不是海,亦不是樹林,而是龍的居住地,這使她心頭一顫,擔心的心情軀使她飛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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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這是甚麼來着?」更年幼的他望着背上那對好像扇子的東西問道。
「是叫作翅膀,用來去天空的唷!」熟悉的聲音回答。
「怎樣用的?」細小的眼睛滿有好奇和躍躍欲試的再問。
「遲點就會知道了,好好的期待啦!」聲音中夾着同樣的感受回答。
明明自己就那麼渴望,但為甚麼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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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他從回憶中醒過來,輕微的疼痛喚醒了他。
「醒了嗎?」一把老人的聲音問道。
「這裡是哪裡?你又是誰?」出於本能的,嵐狼架起打鬥的架子。
「這兒是龍淵,這樣一説你知道我是誰吧?」
嵐狼驚恐的望向自己踏着的「土地」,黑色的鱗狀「土地」粗糙不堪,而且不時傳來呼吸的聲音和肺部的起伏。
「深淵龍王獄炎帝。」聲音自我介紹道,同時在闇黑的深淵中閃岀綠色的瞳光。
「龍……王?」嵐狼繼續説話,恐懼的感覺不停的衝撞着身體每一個部分,四肢抖個不停。
「哈哈,想不到還會有懼怕我的生物,人類們都把我們看作傳説,動物們在近幾年亦開始慢慢忘記我們的真實了……」儘管老龍用平淡的語氣説出每一個字,但嵐狼在他的綠眼中感覺到他餘悸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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筠狼又是生氣又是擔心的往下飛。
但不管怎樣飛,眼下的黑線毫無變化。
她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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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暈倒了多久?」對着這種不太愉快的話題,嵐狼很快的轉移話題。
「三小時。」
「三小時!」
「有什麽好奇怪?倒是你這樣反而礙著我覓食呀!」
「那……為甚麼你不吃我?」嵐狼問出了那令老龍自己都愕然的問題。
「這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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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小的黑色身體跌在自己身上了,而且那東西看似沒了意識呢。
儘管我的視覺世界中除了灰色黑色和白色外沒有一絲色彩,但習慣了龍淵黑闇的眼睛令我把那身影看得更清楚。
小時候還會去抓一下那些東西填填肚子的,但現在不會了。
唔……肚子都有點餓了,就吃了牠吧。
但細看,他還很年輕,根本是幼狼吧?反正吃不吃我的命都很快要……
唔?他動了!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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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一連串的思考在腦中重新播放了一次,他記得自己因爲覺得這小鬼還有很慢長的路要行,而自己都快要離開這個世界了,無謂去中止一個可能會很出色的獵手走自己的路而放過他了。
不過他不打算説出真正的原因。
「與你無關,我總有我的理由!」他以強硬的語氣回答。
「算吧,你吃掉我吧,反正我都飛不回上去。」嵐狼再次沮喪了起來。
「你不懂飛嗎?」龍王很奇怪他不懂飛,以龍王所知,現在是隱狼學飛的季節,到現在已經季節未期了,都應該學會了吧?
「難道你是……殘廢?」以他所知的原因只有一個。
「不是啦,我自己都不知道原因……」得到的回覆令他有一種想法—我要教他飛。
「你抓緊了。」龍王從地上爬到上淵壁,嵐狼一時反應不過來,差點跌到地上,幸好他還是抓緊了。
「應該夠高了,你飛來看看。」他爬到大約離地五米的地方,令嵐狼可以更好的發揮一下,看看他到底為甚麼飛不起。
「但我……這裏太黑了,我看得不太清楚。」縱使是狼,但他的眼睛再怎樣也好都看不清龍淵的環境。
「沒關係的。你上吧!」龍王再次鼓勵道。
「你推我下去吧,不然我自己不能飛的。」嵐狼深知如果自己沒勇氣去做一件事時,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找人強迫他去做。
龍王毫不猶豫的推了他落去,嵐狼就以平日的「飛行」姿勢來「飛」。
一如所料的,他不停的拍翼但飛不起。
「你這樣當然飛不起啦!拍翼的節奏那麼亂,兩翼的節奏同樣不一致,而且都沒有順着風向調好,乘不住風。」龍王的綠瞳把錯誤一個不留的抓住了,説話的同時用長而結實的龍尾把飛不起的嵐狼捲起了。
「那我現在……嘩!」龍王變成一隻巨大的獸人,用食指和母指輕輕的抓住嵐狼的身側,看上去好像是一個人拿起了一個細小的飛行玩具一般。
「你還是先學會了拍翼先吧,這個比較簡單。」
「好……好的。」畢竟這樣被捉住還是第一次,始終有點不習慣。
挺在嵐狼背上的黑色翅膀開始以不一樣的節奏胡亂扇動。
「就叫了你用一樣的節奏呀!」龍王吼罵着。
嵐狼被嚇到,立即改變自己的拍翼節奏,他合起雙眼,恐懼從心中離開,雙翼拍打的節奏開始對上了,然後慢慢的變成了柔和的合奏,他再張開眼,恐懼已經不再來襲了。
「很好,很快,很厲害,這麼快就學會了。」龍王以讚賞的眼光和語氣説道,接着再教了嵐狼一些基本飛行技巧。
「好了,接下來就是要聽聽風的聲音。」他隨即用翅膀颳起一陣柔和的風。
嵐狼亦隨即傾聽風聲,同時翅膀不自覺做出了乘這種風的姿勢。
「不錯,這個又如何?」他又颳起了一陣勁風。
翅膀再次乘住了風。
「好了,那麼就—」他用盡全力颳起大風。
嵐狼在一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同時巨龍亦放開了爪,嵐狼先起飛,龍王隨後。
黑闇龍淵的景象在身旁不停的快速滑過,月之森的夜幕拉下了,把地面的邊線照得發白。
月光亦照亮了一個身影,嵐狼台頭一看,是他最熟悉的身影—筠狼。
筠狼見到弟弟在離自己不遠的距離,當她想飛近弟弟,但被一陣勁風吹開。
接下來的景象令筠狼嚇獃了,因爲弟弟的身後跟住了一條黑色的巨龍。
三隻野獸一起飛往上空,月光照燿着他們,為他們鍍上了白邊。
嵐狼此時已經沉醉在飛行中,那片自己一直很憧憬的蒼穹,他今日終於都去到了。
那種喜悅令他的心都好像在飛,風兒輕撫他的身體,一望無際的天空令他更感覺到自己是自由的。
周圍再沒有用樹木建成的籠子,他把目光暫時的拉離天邊,轉移到自己一直在住的森林。
不過這卻提醒了他,他太興奮了,一時忘掉了龍王。
他依着龍王的指導俯衝到家人和朋友身邊,柔軟的肉掌再次踏回到地面,但和以前的感覺完全不同了。
「你想對我弟弟做些甚麼?!」筠狼邊對龍王吼著説邊把剛回來的弟弟護在身後,身體卻出賣了她,聽似無偎無懼但四肢就顫抖不停。
龍王苦笑着,慢慢轉身,打算回到那深不見底的龍淵去了。
「龍王等等!」嵐狼從姐姐的背後走了出來,叫停了龍王。
「又怎麼了?」他轉頭,望著那剛才自己教出來的小鬼,心裏是無比的敬意和依依不捨,眼神卻很冷淡。
「要走了?我有個請求。」嵐狼對龍王一些懼怕都沒有。
「是甚麼呢?」自己還有能為小鬼做的事嗎?
「可以成為我的主元素嗎?」
龍王聽到後,嚇獃了。
在這個世界,元素是魔法,龍是活的元素,生物可以和龍達成協議並進行活元素祭。
只是……
其風險極高,很多人類因爲貪婪而連命都掉了,「龍」這一個元素主要是龍的思想,龍的心,但肉體都是,人類為了擁有野獸與生俱來的魔法,就向龍下毒手,殺死龍並用龍的屍體作祭典,這是可行的。
元素會和受益者的基因有排斥,受得到的當然不用死,受不住的,就要死。
當然,野獸也不例外。
「嵐你在説甚麼?!」筠狼擔憂的望著嵐狼問道,她知道這樣有多危險。
嵐狼沒回答,他知道自己在説甚麼,但他不知道為甚麼。
如果是自己的意識想要這樣做,那就去做吧。
「不行!你會死的!」龍王吼著,他很奇怪為甚麼這小子會這樣要求,回應他的只有一對堅定的紅眼。
「沒關係,來吧。」嵐狼語氣平靜的回答,他知道有多危險,但他潛意識叫他和龍王開元素祭,他決定遵從自己的意識。
「弟你……真的決定要這樣做?」她認爲弟弟有自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她覺得自己不應該礙著他。
但今次可是會送命,其他的筠狼不理,送命就沒法坐視不理。
「我已經決定了!不要指意可以改變我的決定。」自己,不知道在甚麼時候變得那麼固執。
筠狼沒出聲,只是獃獃的望着嵐狼。
而龍王,覺得自己已經沒能力去管着這小子。
既然如此,我就……
「好吧。」龍王開口了,他要成全嵐狼。
兩獸走上前,互相瞪着對方,龍王慢慢的用爪子按在嵐狼的頭上,他的胸口亦開始慢慢發出紅光。
突然,嵐狼被黑色的火燄燒着,而龍王—獄炎帝就開始慢慢的化成火燄飛逝。
黑火中的嵐狼咆哮着,全身上下都被燒。
好痛……好熱……這些,就是力量的代價?嵐狼感覺到有力量注入自己的身體,同時感覺自己快要被撕開一般,火燄密實的包裹着自己,體內的痛楚加上獄火的燃燒,令他痛不欲生。
我不可以……就這樣死去!感覺到自己快要死在痛楚下,他的生存意志卻同樣的燃燒得旺盛。
直至獄火燒完,生命之火還在體內燒着,熊熊地燃燒着。然後,他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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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長了的他卻驚醒,他用爪子擦了擦眼睛,重新捉起夢的尾端。
不……那不是夢,是回憶。
他記得自己在那之後睡了三天才起牀,姐姐激動的抱着他,那時他只覺得有點不舒服,他覺得很吵,他發覺自己不止是身體比以前強壯了,感官比以前更敏銳。
「弟,起牀了?」姐姐的聲音從狼洞口傳出「今天咱們要當早值,快出來!」
「嗯!」他站起來,心中懷着感謝和希冀去過着新一天。
﹙完﹚
字數……﹙望
情節苦惱了很久所以慢了點不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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