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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陣子跟毛毛聊天時我說:「由於每個人都是用自己的認知和人生經驗還有感官去體驗世界的,而這些東西都無法共享,因此每個人的世界都是奠基於自己的自我認知,也就是說,對於單一個體而言,其他人怎麼想其他人怎麼看都不重要,因為感覺不到,人只能感覺到自己的世界,所以世界對每個人來說都是只為自己而存在的,因此,我即世界!」當時毛毛笑說這太中二了,但其實我不只是在挑食的時候體悟到這點,我從很久以前就是這麼想的了,但若要說為何會堅定這個認知,那就要說到我一個朋友。

客觀的世界是不存在的,人也無法具有客觀的思維。

也許我以前談過,也許沒有,我是一個雖然會保護自己重視的人或物,但也很會欺負弱小,非常喜歡享受優越感,並且傲慢的覺得自己跟其他人是不一樣的,我習慣先入為主的鄙視他人,並且在很短的時間內把對方身上"我看重的能力"與自己做比較,如果比我差就馬上視之為弱者去欺負和展現優越,如果比我好就立刻視之為敵人並想辦法打倒(超越)然後再來秀優越。聽起來是很討厭的性格缺點,但其實我根本不覺得這有甚麼,對於缺點毫不遮掩這樣堂而皇之的說出來是因為,我覺得很多人大概也是跟我一樣的卑劣,都是壞人藏甚麼呢?對自己的缺點沒有一點自信!大聲說自己就是喜歡欺負弱者又有甚麼了?哪一個位居高點的人不是踩著弱者的頭顱往上爬的?

但就是這樣的我,實際上朋友的數量比很多自詡是好人自詡喜歡幫助別人自詡能夠平等對待每一個人的人都多,當然不是萬人迷的程度,可是我的社交行為算是很豐富的,無論是現實中或者網路上,每一天都會有人跟我聊天。並且我的朋友不一定都是比我厲害的競爭對手,有些是非常非常弱小的,我偶爾會欺負的人,那一個讓我覺得"人類的世界其實就只是自我認知"的朋友,就是我所有的朋友裡面,最為弱小最為可憐的一個人,連我都不忍心欺負她的那種人。

我會長成這種性格當然也跟環境脫不了關係。小時候不知道是運氣還是怎麼回事,我總是周圍玩伴裡面最厲害的一個,特別是關於智商和聰明程度的方面。這真不是我在自誇,我幼稚園的時候是讀國小的附幼,有一群一起玩的小夥伴都是男孩子,在我眼裡他們總是做一些很蠢但很好笑的事,比如吃操場上的雜草或者把橡皮擦屑吸進鼻孔裡之類的,他們蠢到爆炸的樣子總是逗得我很開心,並且每一次最後都要由我來救場,無論是老師指派的作業或者只是幼童的活動,我永遠都是群體裏的領袖和負責hold住場面的人,他們完全的滿足了我的優越感。可我跟他們玩在一起老師總是很擔心,我不知道這有甚麼好擔心的,我又沒有那麼蠢,後來大家都讀一年級了,那時候大部分的附幼孩子就直接讀了開設附幼的小學,因此去找自己的朋友在哪一班並一起玩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是我無論怎麼找都找不到我那群好哥們,後來才知道,他們全去了特殊班,就是啟智班,換言之他們全都是真的智障,那群裡就我一個正常,所以老師當然很擔心了。不只是在學校如此,當時我還住在鄉下祖父母家,回家之後前門後院的幾家孩子都是一起玩的,那些小孩也都不怎樣,記不住過河的時候哪一個石頭是穩的跌進水裡的孩子從來不會是我,每一次去抓魚都有人會踩到搖晃的石頭掉下去,或者東西沒煮熟就亂吃生病,依稀記得只有當時對門的一家三姊弟感覺智商跟我差不多,但後來才知道,他們家是虎父虎母,後來三個孩子全被逼壞了。

總之,在這種環境下長大,長成傲慢的性格也不是甚麼稀奇的事情,並且因為一直以來玩伴都不如我,我太習慣朋友是些蠢貨或者傻逼,習慣到我根本不知道他們之中很多是很不正常到誇張的,也許有人會說:「你就沒有把你的朋友和其他同學比較過,發現他們真的超笨的嗎?」對我來說,其他那些正常普通的同學不是朋友,是敵人,是比我厲害就應該要打倒,比我弱就要去嘲笑的對象,他們根本不被我考慮作為平等的朋友,我的朋友就只能是那些依賴我的人,因為他們會滿足我的優越感。另一個原因是,當時的我即使比其他夥伴聰明,大腦也還遠遠沒有發展成熟到可以具體的衡量那些不如我的人,到底差我差到多少?又有多少人是不正常的?就好比及格線是60分,你從80分往下看,所有比較小的數字都不如你,可是你並不知道有及格線的存在,自然也沒辦法分辨到底有多少人是不及格(正常)的,你只能知道,有多少是不如你的。

而這一個朋友,就是我在還小到不知道及格線存在的時候認識的,我們叫她J子吧,J子是一個很特別很特別的人。

我跟J子是在數學安親班認識的。當時我小五或小四記不清楚了,因為一些班級老師管教不當的因素,我的數學成績變得很差,父母把我送去數學安親班做補強,我去的班上J子是舊生了,據說已經補了很久。那時候安親班的座位是分兩側的,中間是給老師穿行檢查作業的走道,男孩女孩按性別分坐走道兩側,J子居然是被分在男生那一邊的,足可見連老師都不確定J子的性別。其實現在具有比較多生物學知識的我回頭去看這件事,就已經是一個J子不尋常的證據,小四小五有些女孩子已經開始發育第二性徵,即使還沒發育的,通常在臉部和行為上也可以分辨出性別,男孩女孩的骨架和體態都不一樣,可是J子不只幾乎完全沒有發育第二性徵,她說話的聲音也是很奇妙的中性聲音,甚至她的音調和一般人還有一點點差別,J子的五官也長得比較有特色,眼距比一般人稍寬,嘴也很大,鼻子特別扁,有一點點像透納氏症,當然沒有真的典型病患那麼明顯。如今的我如果看到當年的J子一定會認為這個孩子生理上發育不尋常,智商要是有問題或者有神經症狀也不意外,但當時我還小,哪有這麼多小心思和暗搓搓的生物學知識?加上J子還剃寸頭(這我真的忘了為甚麼了,印象中有一個很合理的原因),老師就把她當成男孩子,分到男孩子那一邊去了。

結果,她老是被欺負,真的男孩拿她東西或者捉弄她,她打不過就只能哀求說不要欺負女生,可她因為沒有發育乳房,所以沒穿少女胸罩,班上那些男生都覺得她是在開玩笑,連老師都一副認為她就是男孩子在裝的態度,沒正視過她真的是女生。其實我自己也是到離開那間數理安親班的時候,J子才親口告訴我,她是一個女孩子,在那之前的一兩年,我是在完全不知道她性別的情況下跟她一起玩的,但對我來說性別又不重要,我小時候的好朋友都是哥們,我自己是女生,我真覺得性別啥的,不就只是你的生殖細胞種類不同而已嗎?J子被欺負得很慘,有一天她告訴老師她想換座位,她希望能坐到女生那一邊去,當然班上的人又是哄堂大笑,可老師同意她了,正好我是新生不太熟悉環境,又獨自一人坐在最後一排,老師就讓J子坐我旁邊。一開始是J子發現我很喜歡火影忍者,她也是火影忍者的鐵粉,我們馬上就有了共同話題,很快就變成了好朋友。

J子有整套的火影漫畫,不只火影,她有好多好多的漫畫,小時候我媽把漫畫視為家長的大敵,連訂國語日報給孩子看文章都不允許看有漫畫的那一頁,總是告訴我只有壞孩子才看漫畫,我小時候的台灣教育,漫畫是公然列在學生禁止攜帶和接觸的禁書上面的,足見當時社會對漫畫和故事相關產業的理解不足。但J子偏偏就有很多很多的漫畫,而且她還會偷偷帶來補習班借給我,讓我帶回去看,下周上課再拿來還她,我就那樣偷偷看了好多好多的漫畫,不只火影忍者,死神和神奇寶貝,還有一些冷門但也不錯看的漫畫,甚麼魔法儀式甚麼魔兵傳奇,都看了。那時候我最喜歡去上數學班了,因為每次去J子就會帶新的漫畫給我,我回家之後就先設一個三點半的鬧鐘,晚上大夥都睡覺了我就醒來,用手電筒偷偷的在棉被裡看漫畫,從來沒有被發現過,那時候我家裡的小孩在父母睡著之後會起來偷玩電腦偷上土豆網看卡通,不敢開聲音都只能看字,所以我童年時候看的火影忍者卡通,大部分都沒有聲音,我喜歡火影那麼多年,直到高中快畢業,才第一次聽見鳴人的日配聲優竹內順子真正的聲音

但我也不是從J子那裏只拿好處。有數學班老師的正經指導後我的數學程度實質上有提升,雖然在學校考試成績還是不理想,但是綜觀我學習數學的歷程來說那時候去補習真的是有救到數學,至少我在國中時數學沒有很困擾我。而J子就更神奇了,日後我看她的求學經歷,以她的認知功能來說她的數學程度是非常非常好的,是她所有的科目裡面表現最好的一個,可是她這人邏輯是亂七八糟的,連事情的前因後果都不能理清的那種,因此我認為她的數學程度遠超她的基本認知能力。我和J子在數理補習班的時候就會一起討論題目來解決困惑,雖然我的程度更好,但老師說他覺得我們兩個互相交流兩個人的數學能力都變好了,他認為朋友一起學習是好事,因此之後就讓我們繼續一起坐,這讓J子很高興。當時那個補習班是能力分班而非依照學生年紀分班,如果沒辦法考過半年一次的檢定就會被留在程度較差的班級再上一期,J子為了跟我一起升到進階班,她非常用功,我們倆後來在那間補習班補到完,就是說把補習班能提供的初等數學教育課程全部上完才離開的,算是從補習班畢業了吧。

在這個過程中,我偶然認識了J子的媽媽。J子媽媽長甚麼樣子我已經不記得了,但印象中她是一個非常非常關心我的鄰家大嬸,每一次來帶J子回家都會說要順道送我,但我因為從小家裡教育不可以坐父母以外的人的車(我連學校老師要開車送我都不上去)所以沒有同意過,她還會帶吃的來給我,有時候聽到我父母還要很久才來,她甚至會讓J子留在補習班陪我,我們就一起看漫畫等我父母來。J子媽媽知道J子會把漫畫借我,也知道我家裡不給看,但是她默許這些事情,甚至有一次她偶然遇到我母親跟她聊了很久,都沒有出賣我們私下在看漫畫的事情,我後來覺得,她是一個很疼自己孩子,跟孩子站在一條線上的父母。

但J子除了看漫畫和跟我討論數學之外,她是非常奇怪的一個人,我跟她聊天,她大部分都聽不懂。同樣的話題要重複好幾遍才能聽懂,雖然她的字彙量很正常,聽懂之後反應也很正常,可她就是常常聽不懂人話,對漫畫劇情的理解也常常跟我不一樣。小時候的我對這些事情並不會多想,既然說生活中的事情她聽不懂,那不說也罷,就說漫畫劇情就好了,漫畫劇情觀點不一樣?我口才比她好得多,我總是能說服她我的觀點才是對的。我是一個很聒噪的人,跟她相處基本都是我在說,她即使意見不一樣也很快就會被我說服,這種不完全平等的互動關係我超級無敵習慣,因為我幾乎所有朋友都是這樣的啊!我就是優越慣了,不覺得這有甚麼稀奇。當然,那樣的情況看在補習班其他正常的小孩眼裡太不正常了,於是他們會把我連著J子一起欺負,但很快他們就不敢了,因為雖然朋友都是些傻逼,國小時候的我可是超級暴虐逞兇鬥狠的戰鬥狂,打架一定跑第一個還會用銳器毆打同學,而且不打到被阻止或者其他人哀求住手是不會停的(差不多也是類似的原因才被學校老師不當處罰導致數學成績變差),在班上我大吼一聲除了幾個特別高壯的男生之外,是沒有人敢靠近我的,因此在補習班想欺負我和我的朋友?抱歉,鉛筆尖刺你和丟東西砸你都是客氣的,我用折凳和書包還有捲起來的課本在補習班跟人打過好幾次架,因為打架被處罰到把父母叫來的事情也有。

國中的時候我們還是有聯絡的,她住在我家附近,我們還一起去逛過動漫展,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去逛動漫展,第一次知道甚麼是ACG人的盛事,J子買了好多好多的漫畫和小說,還給我買了紀念品。當時我其實已經知道了我以前的朋友很多是有問題的,並且我也有能力識別智能障礙,我可以感覺到J子並不正常,很多普通的對話她回應都很奇怪,常常假裝聽得懂我在說甚麼,可是對於內容的理解總是不正確,或者要重複很多次,她甚至連買紀念品的時候都讓服務人員指示了好幾次才排隊到正確的位置(她持有預售券,跟現場購買不同路徑,但也跟已經拿到紀念品可以去跟coser合照的人流分不開),可我覺得她是我以前最好的朋友,就算傻了點有甚麼關係呢?那一天J子問我高中打算讀哪裡,我說考上了前三志願的名校,J子為我感到很高興,她說我是她唯一一個會讀書的朋友,其他的朋友都不會讀書而且都會嘲笑她,只有我即使自身能力很強還是對她很好,她對於可以做我的朋友覺得很驕傲。對國中生的我而言,這些話比稱讚我的成績或者科展甚麼都還要悅耳多了,居然有人會因為"是我的朋友"感到驕傲,太舒服了,我承認我的優越感超級無敵滿足,當時J子對我說的話,大概是我至今人生的優越感體驗中前幾次良好的吧,如果要說我到底為甚麼變得很自戀,J子你要負責一大部分啊(笑

J子自己則考上一所普通的高職,可我後來覺得,她能上那個高職非常奇蹟,她連一般的對話理解都有問題,到底是怎麼看懂大考題目的?她說是因為數學分數剛好到了那所高職錄取的最高分區間,就直接被錄取了,其他科目果然還是因為不能理解所以分數很差吧。但在一起去動漫展之後不久,J子搬家了,在搬家之前我們互相留了email(那時候手機還沒普及到十幾歲的孩子每人都有),可是她從來沒有寫信給我過,我寫給她也沒有回音,我不只一次覺得是信箱抄錯了,我永遠不會再見到她了。

直到一年半前,我回家的時候偶然路過某間便利商店,進去買飲料時被人叫住,才發現J子居然在那間便利商店當店員!當下因為時間不夠而且有客人,我們只能立刻加了賴之後我就走了,但那個周末J子邀我在她下班後一起去附近的公園走走,晚上去夜市吃東西,我就立刻去了。幾年不見J子看起來比較像女性了,她留長了頭髮,也穿了比較女性化的衣裝和有根的鞋,可是我看她身材並沒有明顯的女性體態,第二性徵發育得也很不明顯,J子個子非常小,從小就胖,但她胖是整個人均勻的胖,並不像一般女性在臀部和大腿還有胸部與小腹堆積脂肪的那種胖法,而且因為她四肢和臉頰還是普通的胖度,證明她並不是因為過胖胖到沒有胸部,是真的洗衣板。她走路的姿態也不太穩,好像腳部肌肉不太協調,雖然跟她穿有根鞋子可能有關,但她應該確實發育上有些問題。

「你這個髮型很漂亮啊,有挑染嗎?」見面的時候試著稱讚她來確認她是不是很在乎自己的外表。
J子非常高興:「沒有啦,是之前染髮退色沒退好的,你覺得我留長好看喔,不錯哦,還好有留長。」

她在賴上跟我抱怨過她同事。J子打工的便利商店店主是一個老先生,手下有三間不同的便利商店。J子做的那一間店長是一個20歲的年輕男人,店員除J子還有一個她稱之為金髮妹的傢伙,十六歲高職輟學。因為J子理解力差,金髮妹常常會欺負她,不只把工作推給她做,還會言語霸凌她,說她是胖子和醜女,甚至把搞錯的責任推給J子,而店長都看在眼裡但並不處理,他不會因金髮妹的推責而處罰J子,但是也不會看到J子在做被推拖的工作就去責備金髮妹,也沒有阻止過語言霸凌。J子曾經把事情跟店主說,店主的處理方式是問她願不願意改到他手下另外一間便利商店去,另外那間和現在做的比起來稍遠,店裡固定正職只有店長一個人,店長是個老太太,常常忙不過來,店主想把J子調過去幫老太太的忙,但J子覺得老太太跟自己一定有代溝,所以還在考慮中。

約吃飯那一天我去她店裡等她下班,離下班還有五分鐘左右,我剛進店裡J子就變得很興奮,她大聲且高興的告訴店長和金髮妹說:「那個穿黑衣的人是我的朋友,我等一下下班要跟她去夜市。」店長淡淡的說:「那好吧,反正剩五分鐘了,你去把二樓櫃子都鎖了就可以走了。」J子歡呼一聲從櫃台裡出來,金髮妹當著我的面就對她說:「不敢置信!你這種人居然會有朋友喔?而且看起來還跟你一樣呆。」當時聽到我馬上就生氣了,現在寫到這裡回想起來也很生氣,不是生氣她說我呆,而是我就看著她居然膽敢當其他人的面欺負J子毫不掩飾,那她平常對J子有多惡劣可想而知了,店長也確實跟J子說的一樣,聽到了沒去處理,自顧自去整理冰櫃。當下我就決定要教訓一下這個兔崽子再走,但我還沒說甚麼,J子就反駁金髮妹說:「你不要看她那樣,她超級聰明的!她很會讀書!她是XX高中畢業,現在是XX大學的研究生,XX大學哦!」金髮妹又看了我一眼說:「像小孩一樣,還真看不出來。」

當時氣得有點要發抖,我本來要嗆她,可是這雜毛兔崽子就直接自己找死,她對J子說:「那你去問她,讓她猜猜看我幾歲?」我在一旁聽到心想這是甚麼低能的問題?這小畜牲智商大概也不怎樣,J子轉告後我就走到櫃檯前上下打量一下她,一股俗不可耐的下等人和自以為是的街角低級不良氣質,塗著口紅和粉,當時我腦子裡第一個念頭是你一個十六歲的小崽子想跟二十六歲的成年人逞口舌之快?會問這種問題是想聽到比實際年齡更小的答案,然後覺得自己很可愛吧?於是我淡定的回答她:「你差不多三十歲吧。」她皺起眉頭說:「人家才十六歲而已啦!」人家甚麼人家!我繼續用平靜和淡然的語氣說:「十六歲?看不出來,長的老就故意抹一些化妝品想來裝嫩讓人家以為你年紀很小?不用裝,老就是老。」這句話顯然對她造成有效打擊,金髮妹直接變臉了,然後走到櫃檯後面對J子說:「你朋友好兇喔。」但是J子就是沒聽懂剛剛發生甚麼事,她傻傻的敷衍一聲就上去二樓了。

她去二樓之後,我去拿了一瓶飲料,走到櫃檯那裏對金髮妹說:「過來幫我結帳。」金髮妹看了看店長,但我就是故意挑店長在忙不會來幫她只有她在櫃檯的時候結帳的,她只能一臉很不爽的過來,我把飲料放在台上,她掃描條碼之後我就開始催促:「多少錢?快點啦!是不會算數學嗎?連計算機都不會按是不是?不會這麼簡單的數學就滾回去學校多讀幾年書啦!快點,多少!」我催她她更慌弄得更慢,忙了幾秒後才小小聲的說23元,我拿出50給她又開始催促:「五十減二十三會不會?快點!你是不是數學不好?還是腦子不好?」她趕緊把零錢和發票給我,然後又看店長求救,但店長還在弄冰櫃就是沒理她,這時候J子下來了,我就招呼她一起走了。那時候我忽然覺得店主的老先生大概是好人,如果把J子調去老太婆那裏,也許就不會被欺負了,雖然不知道老太婆人怎麼樣,但至少這個店主確實有想解決問題,那天回去跟我媽說之後,我媽也覺得老太婆大概是不會罵J子的,因為如果這老太婆是兇的會罵人的那種,那應該是把金髮妹調過去,畢竟另外那間店雖然比較遠,但只是多走不到五分鐘路而已。

離開店之後,不免又是先聽J子抱怨金髮妹,但我沒有跟她講解我是如何譏諷金髮妹的,一來是覺得她聽不懂,二來要是她真的理解了,以她那麼好的個性,也許還會去安慰金髮妹幾句,總之我刺了金髮妹就夠了,並且我還決定之後如果又經過那間便利商店,金髮妹在我就要找她麻煩。之後我們一邊走一邊聊近況,J子聽說我在玩FGO,非常高興的說她也有在玩,然後加我,那時候我覺得又回到了小時候可以一起專注聊ACG劇情的時光了,於是開始跟她講起從者們的故事和各自喜歡哪些從者甚麼的,然後我終於發現了小時候跟她聊劇情時候那股不協調的感覺是怎麼回事了:她對文字內涵的理解一直都有問題,而且是無關遊戲設定,人類基礎知識就理解不了的那種。FGO裡有兩個從者迦爾納和阿周那,這兩人是印度史詩中的異父同母英雄兄弟,在迦爾納的介紹裡寫著:「迦爾納的母親生下他後,又跟王族生下了五兄弟,這五兄弟中的老三阿周那,是迦爾那一生的宿敵。(母親貢蒂拋棄了迦爾納之後,生下了般度王家的五兄弟。其中第三子就是迦爾納終生的宿敵阿周那。)」這兩人一般都被FGO玩家稱做印度兄弟。

J子說她最喜歡的就是印度兄弟中的弟弟,我說:「那你最喜歡的是阿周那囉?」
J子說:「不是,是迦爾那。」
我說:「迦爾那是哥哥,你自己看看介紹。」
J子看完了之後回答我:「我看了啊?迦爾那就是弟弟。」
我耐心的說:「不是,迦爾納是哥哥,母親先生迦爾納才生阿周那的,迦爾納年紀比較大,所以是哥哥。」
J子不同意:「哪有人規定年紀大的就是哥哥?哥哥就是阿周那啊!」
我整個人都懵了,先出生的不是哥哥?
好.......好吧........你說甚麼就是甚麼吧!你說的迦爾納是我認知的遊戲裡那個叫做迦爾納的從者嗎?我連這都不確定了。

接著她就開始跟我抱怨,說她覺得世界上很奇怪,很多事情都不是她以為的那樣,或者大家說的都跟她感覺的不一樣,比如迦爾納和阿周那誰才是哥哥的問題,顯然不是只有我說過,但她堅持她才是對的。她說常常有很多人反駁她,而且這些人的說法都是一樣的,讓她覺得很奇怪,為甚麼大家都理解錯了而且還都一起錯呢?當下我其實覺得很無奈,因為事實是她的邏輯才是跟世界上大部分人不一樣的,可是她自己無法認知到這個差別,所以就變成她眼裡其他人大家都是錯的都是奇怪的都很莫名其妙,雖然她脾氣很好不會因為大家跟她認知不同就去跟人吵架,可是一直生活在一個大家都與自己意見相左的世界裡,一定很不好受吧。然後我開始從我們的對話中分析,她的認知到底與普世價值差距有多大?還有她的腦部功能和正常標準的差距有多大,這些事情不是一頓飯可以理解清楚的,所以我一邊思考,一邊觀察。

走著走著,她提議去夜市前先去吃晚餐,雖然我很想反駁她說我們就是要去夜市隨便吃甚麼都吃一點不是嗎?先吃飽了再去夜市有甚麼意義?但我決定順著她,一方面也是為了觀察。她帶我到一條我從沒走過的小巷子,裡面有一間越南料理,當她推開門,老闆娘和老闆就起來歡迎她,看樣子這對越南夫妻都跟她很熟。她帶著我進店後像個得意洋洋的國王一樣對老闆夫妻宣布道:「這個是我朋友!她很厲害,她今天要跟我一起去夜市。」老闆夫妻笑瞇瞇的附和著,但我覺得那個反應並不像是面對普通的熟客,更像是預先套好的或者把她視為特別的存在,果然她一說完老闆就說:「我知道的,你媽媽剛才有打電話來說你們會在這裡吃晚餐,錢都已經付了。」我還沒有來得及說甚麼,J子就生氣了,她說:「為甚麼她要先付!是我要請朋友吃飯!又不是要用她的錢,她幹嘛先付?」但我關注的點是,J子的媽媽不只是早就預料到她會來這間店,而是確信知道她一定會來,但J子說要吃晚餐明明是臨時起意,這就表示J子的行為是非常固定的,固定到她媽可以無誤猜中,並且她一定跟這間店非常熟,才會先付錢讓他們給自己女兒準備食物,這種行為固定到比颱風預報還準的特徵,也是某些精神症候群或者強迫症等毛病的特性。

接著我們點餐,我從老闆和J子的對話中知道,J子從來都只點牛肉河粉,她從未試過這間店任何其他的食物,所以她媽媽付的錢甚至還是在預知她一定是點牛肉河粉的情況下計算的金額,並且打算招待我,所以多付了一些錢,但老闆明確知道她是估計J子會吃牛肉河粉,於是我就從善了,J子得意的向我介紹店裡那些她根本就沒吃過的食物時我就選了一個看起來最普通的,然後老闆就去準備。接著J子跑去上廁所,老闆娘卻跑來問我是甚麼時候認識J子的,我簡單講了我們相識的經過,她就用非常溫暖的笑容對我說:「你是一個非常善良的人,你願意做她的朋友,你很好心。」當下我確定了,J子一定是行為特殊需要特別關照的人,而老闆夫妻在她母親的委託下常常照顧她。

後來我們逛夜市的時候,J子的母親還打電話來,不是確認J子人在哪,而是確認J子是不是跟我在一起,我覺得她母親並不放心她一個人走,很可能她獨自會做出很奇怪的事情。也許有人會覺得我是不是想多了或者想得不對,說不定是J子的母親是直升機父母管她太多而非她需要保護,但我可以明確地說,並不是的。因為J子的認知能力不好,她很有可能連交通安全都無法判別走上時相複雜的馬路發生意外,跟她相處的時候可以明顯感覺到,問題是出在她而非其他人。

可是J子本人並不能感受到,於是在她眼裡世界處處與她針對。

又過了一兩個月,有一天,她忽然說要來台北找我,我很擔心她沒有告知母親或者無法正確地來到我所在的地方,於是我就跟她約了火車站由我去找她,她看起來顯然非常不開心,一見到我就說她跟她母親吵架了,因為她最近發現許多跟她同年紀的人包括我在內,都早已搬出原生家庭獨自在外面生活,她也想這樣做但她母親不同意,她非常生氣。我為了逗她開心,帶她去逛漫畫街和販售大量ACG周邊的地方,她在一間專賣日本雜誌的店裡消費了幾千塊,買了很多男星的外拍寫真。我問她:「你喜歡這些明星嗎?」她說她不認識他們,只是覺得很帥所以就買了,我委婉的告訴她既然不是自己喜歡的明星,花幾千塊會不會太多了?但她搖頭說那是她自己的錢她愛怎麼用就怎麼用,我告訴她如果你想搬出去住,管理自己的收入來支付房租和伙食費就是第一要務了,她認真的想了想,讓我把我的收入伙食費和房租算給她聽之後,露出很迷茫的樣子。

然後她對我說:「你知道嗎?我今天可以出來,是因為跟媽媽說是跟你一起出來,她才讓我來的。」
我心裡感謝她媽媽對我的信賴,明明都十年沒見過人家了。她又問我:「為甚麼很多其他人可以做的事情,我都不能做呢?是我不會讀書嗎?為甚麼連去朋友家,我媽都要載我去呢?」我告訴她那是為她好,而且節省時間,但我不知道她有沒有聽懂。

「為甚麼我覺得,世界上很多事情都用不一樣的態度對我?我又沒有錯,為甚麼你們可以的我都不行呢?」

用如今的我的知識和角度對她分析的話,我覺得J子的智商,可能是接近輕度智障的判定線,但並沒有差到可以被判斷為智障的程度,也就是說,她的認知和理解力相比於正常人是非常低的,但又遠比真正的智能障礙還好,所以就成了一種她過不上正常智商的生活,但又無法受到身心障礙法規的保護與限制,且對於J子自身而言,她無法認知到自己和正常人的差異,所以不能理解為甚麼她需要被保護,她可以理解正常人在做甚麼,但不能理解為甚麼他們這麼做。事實上我覺得J子某方面來說是社會上最可憐的一群人,被迫活在正常人的標準下卻無法達到社會對正常人的要求,但又被障礙排除在外,因此普通人對她沒耐心對她很嫌棄欺負她排擠她,可是她無法得到那些屬於身障者的資源和保護,她依然得在普通的標準下生存,就變成,她總是不能達到(或者要很努力才能達到)社會的要求,而家庭為了避免她出事,只能使用過度保護的手段。

她的認知所形成的世界,是一個被兩方標準壓迫著的不公平世界,可她的自我,卻沒辦法跳脫她自己所形成的世界來看待這個問題。

既沒辦法理解「我就是比別人笨所以要小心一點。」也不能「只要做到XXX就可以OOO了」。

我聽她說著一件又一件她媽媽不允許她去做她老師限制她的事情,覺得那都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畢竟她連跟我商量哪一天要出去玩的日期都會顛三倒四的搞不清楚,在非上班的時間跑去店裡或者該上班的時候沒出現大概也是常有的事情(即使她說只有很少的一兩次),要出遠門跟人家約在甚麼地方都朝令夕改,我是母親當然都擔心瘋了!而這時候有一個先無論學歷甚麼的至少腦子很正常的孩子是以前的舊識,依稀記得是好孩子不會帶自己的小孩去奇怪的地方,那當然只能讓自己小孩跟這個孩子一起去玩了,不然要是亂跑,哪知道在哪?當下我就覺得責任重大,J子看起來一點都不想回家,我還是要想辦法把她弄回去。

果然,到了晚上九點,我說你該回家了,J子開始抗拒,一會說要再去漫畫店,一會說沒去過101,一會又說要看夜景。我問她,你跟媽媽說幾點要回去?她說原本是約八點半要離開台北,現在都已經九點了,她就是不想回去,還把手機關機了。

「別人高中就可以晚上在外面玩,我都二十六歲了,想跟朋友在外面晚一點也不行嗎?」她氣呼呼又可憐兮兮地說。

我嘆了口氣:「你如果不回去,你媽就會覺得你跟我出來很不乖,她下次就不會讓你跟我出來了。」
「不會的,你那麼優秀又聰明,她一定會讓我跟你一起出來。」
「但如果你跟我一起玩就不守時不守信用,你媽就不相信我了。」
「會嗎?」
「會的,我跟你保證,你不趕緊回去,以後真的會不能跟我一起出來。」

我費了很大勁才說服她打給媽媽說現在就要去搭車了,她媽媽在電話接通後,立刻要求跟我通話。

我拿起電話說道:「阿姨,不好意思,我們玩太晚了忘記時間了。」
阿姨在電話那邊聽起來鬆了一口氣:「不會,如果是跟青燦你在一起還好,至少安全,阿姨我不會擔心,不要亂跑去奇怪地方就好了,現在要搭車回來了是嗎?」
我為了讓她媽安心,就說:「是,我會陪J子等車,送她上車我再回去。」
「謝謝你,給你添麻煩了。」

在等車的時候,J子又問我:「你會覺得世界很奇怪嗎?」
「甚麼奇怪的?」
「每個人都很奇怪啊,都跟我想的不一樣,說不一樣的話和做不一樣的事情,對我很奇怪啊。」
「所有人對每個人的態度都不一樣啊。」我不太想跟她說,因為你跟其他人不一樣,一來是說了她不會懂,二來是要是懂了,那該多傷心啊?
「是說人都不一樣?」
「是啊,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我說。

J子沉默了很久,之後說道:「我只是想要像其他人那樣,但不知道為甚麼就很奇怪,事情都跟我作對,越來越奇怪了,你說我換一個工作會不會變好?」

當下我是有點惆悵和悲傷的,而且應付她一整天非常累,非常非常累,甚麼事情都要說很多遍也不一定懂,我只想趕緊回去睡覺。
於是我建議她:「要不要考慮一下換店?換去老太太店長那裏。」
「好啊!」J子說:「那你下次要不要看漫畫?」
「好啊。」我隨口說,然後把她送上車。

之後我一直在思考,她到底是怎麼長大的,她到底是怎麼看待自己和自己眼中的世界的?她一定不可能有我在這幾次相處中想過的那些百轉千迴,但我也無法真正理解她所感到的怪異和割裂。無論如何,她的世界跟我的世界不可能一樣,人終究只能擁有自我所感知道的世界,其他人的看法和感受,果然都是無法理解因此不重要的東西,無論是我這樣自行不理會他人的意見,還是像她那樣因為不能理解而無法給出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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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n’t think, just do. For the heart is an organ of fire.

我要先澄清一下,我说这太中二,并不是说那句话或者那个观点本身中二,而是说你当时那这句话来佐证你不爱吃泡菜并且想用来骂给你泡菜的小伙伴这件事,这种把底层观点放到表层当做人生指导和行为模式很中二!(炸)WWWWWWW
举个例子就像生物生态上也有个底层观点叫“自私的基因”,就算是表面上的利他行为实际上大部分也都对提高自身的适合度有益,但如果把“自私的基因”这种底层逻辑拿来当做表层行为的指导,干啥都感悟一下自私的基因,那就真的挺自私的,并且还有种好不容易学会个新词便疯狂乱用的暴发户感(炸)WWWWWWWWWW
毕竟,底层逻辑只是用来处理生存的,而人类是需要追求生活的啊(X)WWWWWW

剩下的故事,抛开自我意识过剩的部分(炸),单说J子
挺可惜的啊,按照你的描述,J子满有可能是个真正的天才,某一根筋(比如程序思维)远高于常人的那种天生奇才
所谓的她阅读理解能力差,从描述上看其实更像是她的思维方式完全不是普通人的方式,而是更倾向于数学逻辑或者程序逻辑的方式,与其说她逻辑不好、不如说她的逻辑很硬,就跟程序员买番茄的段子是同一个意思
尤其是后面你们说谁是哥哥的时候太有代表性了,按照程序思维理解她那显然就是她输入的哥哥定义完全是另一套逻辑,所以调用的判定方法就和你不一样,并且她还很敏锐地察觉到了这是方法函数不一样导致的歧义,只是她并不觉得她的函数是错的WWWWWW
甚至这个“函数”的形成很可能可以追溯到她之前接触到的一些日漫作品里都喜欢设定哥哥比较强或者比较稳重比较会照顾人,而从来没有强调过年龄(因为这是个预先常识便不会专门说),所以她的AI大脑(?)学习的时候就定义成了更强者/更高者/更稳重者/更成熟者/更照顾别人者或者之类的是哥哥,而我没记错的话,阿周那就是表现上更强或者更加成熟的那个对吧?WWWWWW
而她的错误坚持也很好理解,对人类思维来说既有的刻板印象尚且很难修正,对程序思维来说祖传代码屎山更是难改啊(炸)WWWWWWW
更甚至后面J子的妈妈也一副很懂她这女儿是个AI的样子啊!(炸)与其说是强迫症,更像是程序化WWWWWWW
只是可惜,她在职高读书显然是无法得到专门的程序思维进阶教育,反而只会告诉她普通人思维的公序良俗,导致她脑子里一直都有两种思维,她不敢去顺应自己的程序思维、又没办法去学会正常的人类思维,冲突很大
真的蛮可惜的,一个天生的程序思维,如果用合适的方法引导,最后真的在AI这方面做出点什么成就来都未可知
哎,只能说都是应试教育和校园霸凌的错(炸)WWWWWWWWW

所以我觉得其实你可以考虑鼓励她继续去学程序和AI,她能偏科数学也说明她的这种思维方式确实更适合纯粹的理科逻辑,只是她过去一直没有受到过相关教育,现在学也没有人引导,能走到哪一步也不好说
而且她确实是很需要换工作,程序思维跑去做社交工作只能越做越乱,甚至最后会把自己原本的思维方式也给搞乱,那是要逼疯的啊WWWWWW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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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把底层观点放到表层当做人生指导和行为模式很中二!

木馱木馱,我們實驗室的人早就都習慣了,我是會理直氣壯地喊著因為老子不想動所以實驗用具就放桌上了的人!
並且見到別人在吃零食我可是直接伸出手,搆不到就說"拿過來給我"的!他們都習慣了
都快把我慣回熊孩子了。

某一根筋(比如程序思维)远高于常人的那种天生奇才

我其實也考慮過是不是她太聰明了我不理解是我程度不夠,可後來我又覺得不是。
首先是因為,她數學雖好,但遠遠沒有到天賦異稟的程度,跟我認識的那些真數理天才有很大的差距,只是數學程度比她學校的其他同學都好罷了,說慘點我數學在我這裡都不算好了她數學還是遠遠不及我,可是正因為數學是邏輯,她的其他邏輯都很混亂卻唯獨數學相比之下能力很強,就非常奇怪。

另外就是,天生就是程序員思維的人在比例上應該很少吧,大部分程序員思維的人是入行後培養出來的吧?
就算天生具有這種思維的人,在成長環境裡,觀察其他人應該也會學習到普通人的思維,程序員思維和社會適應與學習能力並沒有關聯啊?反而是更多天生的程序員因為腦子聰明,很快就學會應付社會上大部分人的方法,不至於像她那樣一直都覺得世界很奇怪呀?

哥哥那個事情我甚至覺得更是她邏輯混亂的證據,不只從一開始就沒有理解普通人說的"哥哥"是甚麼意思。誠如你說的,她應該自己有一個對於哥哥的認知,無論這個認知是更强者/更高者/更稳重者/更成熟者/更照顾别人者哪一種,總之絕對不是我們一般說的大年紀的就是哥哥,假設就是她認為比較強的就是哥哥好了,畢竟不管是史詩還是遊戲裡面實際強度都是阿周那比較強,那阿周那是哥哥。可是,在人成長的過程中"大年紀就是哥哥"這個資訊的出現頻率,應該是遠遠大過"比較強的就是哥哥"的吧?即使在日漫裡面,"大年紀的就是哥哥"也是一種常識啊?她即使只從日漫裡定義"哥哥"這個詞的意義,最終train出來的函數,理應還是"大年紀的就是哥哥"而非"比較強的就是哥哥"吧?因為日漫裡面即使把再多的哥哥設計成更强者/更高者/更稳重者/更成熟者/更照顾别人者,他們全都還是必須先符合大年紀的前提啊!事實是日漫裡會存在不照顧人不強不穩重的哥哥,可是絕沒有年紀比較小的哥哥!WWWWWWWW而假設她的認知是"比較強的就是哥哥",那就說明她排除掉了絕大部分的data base,無論是來自生活中還是來自日漫,因為她看日漫的時候被train一次哥哥是強者的時候,一定也會被train一次哥哥年紀大。可最終她只挑選少數事件就建立了AI判別的機制是"比較強的就是哥哥",這更奇怪了啊

另外一個奇怪的就是,遊戲裡人物介紹就寫了哥哥是迦爾納,弟弟是阿周那,人設就是這樣了她還是堅持阿周那是哥哥,那我就很好奇她玩遊戲的時候難道不覺得這遊戲裡的世界觀都跟她做對嗎?依她的角度來看,不就是這遊戲強行說弟弟是哥哥,遊戲是錯的遊戲有毛病嗎?不只兄弟問題,說不定她的認知裡面召喚別人的是從者,被召喚的才是御主,活的人是英靈死的人是玩家,那她就一直在玩一個挑戰她認知處處有毛病描述全都不對的遊戲!這玩起來難道不會很彆扭?就算忍著內心的吐槽玩下去,每當遇到其他玩家,人家就要糾正她阿周那是弟弟御主是召喚從者的人等等,並且每一個人說的話都是一樣的,那她真的就是活在全世界都跟她做對的世界裡啊!不覺得細思恐極嗎

還不只一個簡單的誰是哥哥這種問題,寫到她的故事我想到很多小時候的事情,小時候我們看火影忍者「佐助離開木葉忍者村是因為要去大蛇丸那裏」這是劇情就是這麼說的啊,佐助本人是這麼說的,設定上也是這麼寫的啊,可是她的理解就不是這樣的,我現在已經忘記她當時是怎麼認為的了,我只記得我跟她爭了很久,並且她的理解不是那種因為知道後面劇情或者人設補完而得到的結論「佐助離開木葉忍者村是因為要去大蛇丸那裏其實是想保護其他人不被大蛇丸侵擾,自願犧牲」之類的這種表面行事和人物內心想法不同的事後諸葛結論,是從一開始就不接受故事的設定!所以我小時候和她討論漫畫劇情的時候一直覺得很不協調,是因為她常常都不接受故事本來的設定,甚至連一些很基本的社會認知已經基礎到就是常識漫畫不用解釋(比如年紀大的是哥哥,教導人家的是老師,生小孩的是媽媽,買東西要花錢這種)她都不接受,都要跟我理論,所以才覺得很不協調,我們爭論的內容不是base on劇情的展開或者人物的性格這些一般正常討論劇情時著重的點,而常常是在反覆糾正誰拿了甚麼東西誰先走誰先死誰為甚麼要打誰這類的劇情設計WWWWWWWWWWWWWWWWWW

雖然我自己不是程序思維的人,但程序思維來自人群,一般人也是可以發展成程序思維的,我覺得沒有道理天生程序思維的人不能學會普通思維,她那樣的情況我反而是覺得在她腦子裡每一件事情的邏輯都是部分缺損的,不全缺但也不順暢,所以既跳躍又混亂,一會還再跟我聊工作,又已經想到漫畫上面去了。但畢竟我也不是腦科醫生,我也不知道她這到底是屬於哪種問題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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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羽·凌风 于 2021-9-19 19:46 编辑
回复 3#  @紅峽青燦

等等,你不要误会,我说她的程序思维很天才,不代表我说她聪明啊WWWWWWW
她就算真的程序思维天生一根筋,可是她没有文本思维啊WWWWWWWW
可是正因為數學是邏輯,她的其他邏輯都很混亂卻唯獨數學相比之下能力很強,就非常奇怪。
倒也不奇怪,因为虽然名字都叫逻辑,但是你说的那些其他的日常生活、剧情讨论用的都是文本、人情方面的逻辑,而数学是更偏向程序逻辑的
至于成绩这就不好说了,因为你们只是补习班同学,她原本的学校基础教得如何是不得而知的,她比她原本学校的同学都强还是可以说明一点问题的(?)
甚至说不定她父母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送她去补习数学的,最后她能够靠这点考上一个正常来说根本上不了的学校,也说明注重她异于常人的点去发掘的这条路是对的
所以其实从头到尾这孩子的父母做得已经很不错了,而且也很开明,哎,挺不容易的WWWWWW

一个有关程序逻辑流传最广的程序员买番茄笑话不知道你听没听过,就说程序员的妻子跟他说“去市场上买一个西瓜,如果看到番茄,就买两个”,结果最后程序员买回来两个西瓜
是不是听起来和她的情况很相似?并不是理解不了复杂的剧情啥的,而是就连单纯的文本都能会错意WWWWWWWW

而至于你说的程序员也能懂正常思维,那当然了,因为程序员们是正常人啊,正常人本来是两套思维方式都有的,侧重不同而已
但她这个,就像是只有程序逻辑,完全缺了正常的文本逻辑WWWWWW
糟糕的是日常生活需要文本逻辑的地方远比程序逻辑多,所以我说如果她在程序逻辑更多的地方,也许就能过得比较舒服了,甚至她这样可能还能比较容易get AI的流程WWWWWWWWWW
从大脑科学讲的话,难道是两个半球没有关联好?(?)

至于日漫,说真的,就我看过的来说,我印象中还真没有见过会拿哥哥比弟弟早生多久做文章的剧情,这点基本直接就是默认的或者根本不提,完全不会拿来做成剧情讲,包括专门讲兄弟情的钢炼也是(炸)WWW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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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大熊星座 于 2021-9-21 23:41 编辑
啊,我首先想说的是,我感觉你这位朋友其实很幸运有木有~
虽然天生可能身体上有一些障碍~
但是可以看得出,她的家庭和家人都超棒!
她妈妈不单有爱且宽厚,而且坚强又开明,甚至可以说是一位充满智慧的家长~
在女儿的现有条件下,我感觉她所做的已经是对孩子最好的选择~
用最大努力,让孩子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并且it almost worked out!
她的孩子虽然身体有一些障碍,但在她的呵护和帮助下,并没有被划入残疾人的范畴并脱离正常社会,成为需要特殊关照的人群,反而是勉强能够作为常人生活下去,我感觉这简直太了不起了~
如果真的选择让被定性为残疾人,虽然社会能够给予一些额外关照,但我估计对孩子的实际伤害也许会更大一些~
所以,我真是非常佩服你这位朋友的母亲~

然后说回你的主题~
虽然从绝对意义上,从形而上的角度~
我也赞同人和人很难相互理解,每个人生活的世界实际上是不一样的,或者进一步说,其实每个人都是孤独的,孤独是人类生存在世界上的基本处境~
但是,如果不是非要上升到这个高度的话,从一般视角而言,毕竟大家都是智力和理解力相近的人类,通常来说在绝大多数问题上,人和人还是能够相互理解的,也能得到一个相对客观的视角~
虽然你举的几个例子都很生动,但我觉得:
主要是你举例的这些小伙伴,都不是正常人啊WWWWWWWWWWWWWWWWW
甚至于,例子里都是医学上和生理上已经被判定智力不完全健全的残障群体了~
你和他们做对比,那么必然会觉得双方互相理解很困难,双方完全生活在不同的主观世界~
但现实中,多数人毕竟不是这样的WWWWWWWWWWWWWWWW
对多数人来说,相互之间在一般性的问题上,还是很容易找到共同基点和共同视角的,没有那么主观啦WWWWWWWWWWWWW
穿过县界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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